坦白局

“让我找你的白月光，嗯？”

周以恒眼神闪躲，缓缓开口：“我其实回帝都星很久了，一直想找你，但是时间过去太久，就想探一探你是不是还记得我。”

以周以恒的性子，当时他开口让她找白月光，应该鼓足了很大的勇气。

易子楠依稀记得，她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他所描述的人就是自己——似乎也不是没有，只是刚出现那样的念头，就被扼杀在摇篮里。

当时她的态度，应该让他很受伤吧……

“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？”

周以恒的目光游离不定，似乎是在怕她责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认她。

“我一直都记得你的名字，所以回帝都星没多久就知道你是易元帅跟温小公爵的孩子。”

“哦。”易子楠拖了个长音，“那——我分化那天，你也知道我是谁？”

周以恒白皙的脸蛋刷的一下，失去血色。

看到他的反应，易子楠已经有了答案，她笑说：“我又不是洪水猛兽，这么害怕做什么？”

周以恒心口一紧，又怕被易子楠看出端倪。

她那样聪明的人不会早就看穿他丑陋的心思吧？

尽管知道拍卖会那天，周以恒已经认出她就是当年两岁的孩子，但易子楠也没觉得什么。他也确实探过自己的口风，正如她自己说的，一个两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，所以不相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
“我应该谢谢你的。如果不是你的信息素，我根本捱不过第一次发热期。”易子楠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，“但是你那天去拍卖会做什么？”

周以恒犹豫了片刻，如实说道：“我回帝都星这些年，一直在联系改造人后代。这些年，除了我，还有别的改造人后代也逃了出来。”

拍卖会的押送措施严谨，但易子楠记得，在拍卖会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的「商品」只有周以恒一个。

“你是要去救IX0913？”

周以恒摇摇头：“不全是。科研院在每个改造人后代的大脑中植入了芯片，方便监控以及实验记录。拍卖会拥有芯片的部分权限，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调教。就算我那天救了IX0913也没用，拍卖会的人会使用芯片程序，让IX0913变成废人。”

“所以你只是去看那天拍卖的「商品」是谁？”

周以恒点点头：“科研院供不起数量庞大的改造人后代，所以拍卖「商品」得来的一部分收益就是为了这个项目的运行。科研院也意识到这个问题，所以会定期淘汰掉一部分改造人后代。大家一直以为淘汰掉的这部分人会死，但这恰恰就是逃出来的唯一机会。”

“淘汰改造人后代会作废脑中的芯片？”

周以恒看向易子楠的眼中多了些不可置信，仿佛在说：你怎么知道。

“你们没办法联系到科研院里的改造人后代，但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拍卖会上的「商品」。这就是为什么我收到IX0913后，你第一时间来505的原因吧？”

“是的。因为芯片的原因，我不能太明显的告诉他。跟他交流的过程中，我发现他的记忆被人洗过，对我充满防备，所以那天我并没有跟他说这些。”

周以恒的谨慎是对的，易子楠不可置否的点点头，又问：“淘汰改造人后代的标准是什么？”

“只要科研院定期测评的指数不达标，就会被淘汰。”

根据上次在季含予终端里看到的资料，长相姣好的改造人后代会成为「商品」，那长相不好看的改造人后代总不可能一直在科研院吧？

“据我所知，有部分高等级的alpha或者omega改造人后代进了军部，而被淘汰的改造人后代，如果没有死，融入了社会，是不是需要什么条件？”

“签订协议后，芯片移除手术还会伴随着绝育手术。”

易子楠舔了舔唇，果然不出所料。

改造人后代本就是母体与基因库的产物，改写的基因序列是可以遗传的，如果不想引起骚动，就要从根本上杜绝问题的发生。只要做了绝育手术，改造人后代除了会变化兽体，还比普通人强一些，其他基本无异。

“桑梓也是改造人后代？”

易子楠这个问题有点跳脱，周以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他迷茫的眨了眨眼，然后问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因为他是我见过的夜视能力最好的omega。”见周以恒还是不解，易子楠继续解释：“普通omega在夜晚不戴夜视眼镜是看不到东西的。而且他的速度很快，估计兽体也是个速度很快的变异兽种类。”

“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你们两个不需要建立精神联系，就能听懂变异兽说的话。”

早就暴露身份的周以恒：根本没注意过这些问题。

易子楠开玩笑说：“是不是很庆幸，我不是你的敌人？”

周以恒并没有庆幸，而是愈发的不安